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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<助人渡劫>>黄嚣

她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够记住她。

 

化身为魅,睁眼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。

 

隐隐约约间看见尾指缠着根红钱,远远的出了破庙。

 

直到,追不到的远方。

 

疼痛袭来,又晕了过去。她站在泥潭,看见对面站着一人,背影纤细修长,长发高高的束起,英姿飒爽。

 

她听见自己叫了一句“齐泗娆。”那人转过头,霎时间春暖花开。

 

人散梦醒,模样还没看清。

 

从梦里醒来,还是那个破庙,露出半亮的天空。站起身子,手熟练的翻出一花印,陡然换了衣裙。

 

走出破庙日早高升,却不知路途何处,沿小径下山。

 

几个昼夜轮转,走到一座略显繁华的小镇。一切熟悉又如此陌生。在人群中看到一人回眸一顾,嫣然笑起。

 

人影闪过,不见踪迹,尾指被牵动,红线被牵扯,心中的念。

 

她疾步跑起,心中是哀是悲“你别走”鼻头也是一酸,泪顺着风就流落了,“齐泗娆”

 

追着都出了城镇,执念不散,低低叹气。失落的转身进了一家酒楼,“住店。”“得令,上房一间。”

 

躺在床上却睡不着,一双眼睛睁得发涩,“齐泗娆是谁?”

 

在此浪荡的混了几日,人人安睦和谐,邻里打着招呼。她心情很好,却在一个算命摊子前顿住了脚步。

 

那人出声:“魅.”她心知那人说的是什么。

 

“说说吧”她坐在椅子上“你困扰在一个梦里”

 

“不曾摆脱,前世缘,今生还”她还是不相信,手却随意地搭在桌子上,皱起眉疑惑的看着“我不信你”

 

“齐泗娆,这样,你总会信了”那人勾起唇角,眼睛含光,手不可抑制的有种冲动,尴尬的悬在半空。

 

“你是谁呢?”她这样问,那人反问“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”

 

“你叫梁辜”梁辜困厄的抿嘴,眼里溢出泪渐渐的哭了出声,手臂挡住脸,大声地哭。

 

仿佛坠入悲伤之海,连呼吸都是困难,睁眼也是永生的劫难,会就此依旧沉沦下去没人会找到,那究竟是什么呢,。

 

算命的理理衣衫走了,回头看了眼她,但还是留下了梁辜。

 

旁人眨眼的时间刚刚那个痛哭的小姐就不见了。

 

她在荒山,无法忍受的悲伤都无法掩藏,伸出手妄想触摸,照亮心底的光明。雨点下坠,凉风吹袭。

 

梁辜红肿着眼睛,湿漉漉的头发粘成一绺绺。眼睛失神。

 

算命的在一旁没有幸灾乐祸,淡淡的说“我是泗越。”悲泗淋漓,难越渡河。

 

梁辜用衣袖擦着脸,纱的衣料蹭得脸通红。

 

“别擦了”泗越出声制止,伸出手来翻出一手绢,“拿着吧。”侧过脸去不看梁辜。

 

梁辜没有伸手接住却看着泗越,出声质问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”

 

泗越瞄了一眼哭红脸的梁辜,摇摇头温和的说“你同我是陌路,助你渡劫罢了。”一瞬笑了起来,刹那间,风声静悄悄的,林子里的鸟鸣叫唤醒梁辜的理性。

 

“谢谢”冷淡又疏离,梁辜抿唇神色尴尬。泗越笑笑“不用在意,梁辜”

 

梁辜两字极轻像是擦着耳畔掠过。梁辜转身望向森林深处亦或是放眼天空,反正不是在看泗越。

 

泗越了然一笑“既然你不知道该干些什么,我们去京都吧”梁辜一愣显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何处,“游看山水……”泗越没了下音。

 

梁辜头一次露出笑容灿烂的笑着,长发甩出漂亮的弧度而且转过身来看着泗越,嘴角咧开的小弯出了新月,她道了句“好“

 

泗越干咳两声,“那就启程。“梁辜一愣,透过泗越仿佛看见另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,正在叫她的名字”梁辜“熟悉到近在咫尺,可是明明远在天边。尾指的红线又是一动,轻轻牵扯。

 

 

梁辜听见自己对那个人说”亲一下“

那人避开了,红色的羞涩漫上耳尖,像刚才泗越那样干咳几声。梁辜笑笑。

“你够了,梁辜“

梁辜任性地回答道“才不要“像是已经叫过无数次的名字,自然而然地吐出”齐泗娆“

“我最喜欢齐泗娆了。“

 

梁辜醒来了,为什么会睡过去?她看见泗越守在火光旁,不断的加着柴薪。梁辜没有起身,侧着身看泗越。火光打在泗越的脸庞,多了层光好看又神圣,仿若天上仙子。

 

隔日启程时,梁辜问她怎么了。泗越眼神躲闪没有看梁辜。“是我晕了吗?“

 

“不,一定是你累了“泗越眼神坚定地看着梁辜,梁辜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

 

梁辜蹦蹦跳跳的跟上泗越的脚步,又兴奋的跑到泗越面前,看着泗越的脸想问一个问题,泗越无奈地提醒一句“注意脚下“

 

梁辜刚想反驳“才…啊“

 

“摔倒了吧“泗越弯腰伸出手拉起梁辜,手指拼命戳着她的额头,梁辜生气的踩那块绊倒她的石头。”分明就是他想害我“气鼓鼓的梁辜桃色染上双脸。

 

魅生来就是艳色的代名词,可是在梁辜身上凸显出的不是这样的魅,是其他的。泗越想。

 

此刻那黑眸亮如星辰,又炽如烈火,梁辜是这样想的,泗越长得清俊却又温和“对了,你是怎么知道我是..“

 

“魅?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,“梁辜。

 

“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、妖、仙、鬼还是魔啊?“

 

泗越被梁辜逗笑了“你真可爱。“声音转了一个调子”我若说都不是又如何?“

 

梁辜无言。

 

 

转月间,梁辜与泗越游遍半壁江山,在无数个夜里,梁辜还是会梦到那个齐泗娆。

 

可是都不及此刻身边人的模样。

 

那般刻骨入髓,灯火阑珊,角落有人。

 

鸢尾山巅。

 

天雷劈下,泗越大喊“梁辜躲开。“

 

梁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听泗越的话乖乖躲开,心中的人在说“你在渡劫“

 

耳中传来泗越的呼喊声,此刻的雷声大到吓人,欲要成仙必要度此劫难。

 

梁辜不想成仙,她还要找到齐泗娆,那个人为什么还不告诉她真相。

 

梁辜安然的盘腿坐下,看着天边的结界,泗越刻意布下免得伤害凡人。梁辜笑笑。

 

她轻声说着话,梁辜明白泗越能听见“我知道你是谁了,齐泗娆“

 

远处的泗越一愣,没有躲开来的天雷,火燃烧上裙摆。是火不是荼。

 

梁辜看到自己身上环绕的血色沁雾,心知肚明。

 

“这应是我的劫,而不是你的“我知你想保我。

 

泗越苦涩一笑,咧开的嘴眼神里也是痛苦与无言相对的心痛。远远的能看见她的尾指也连着条红丝绳。

 

“梁辜你却不知道,你是我的情劫。“一顿,”也是躲不开的情深似海“

 

梁辜望着远处的齐泗娆,红衣是血连着心脉“断肠也无怨的爱“

 

“你知道吗,梁辜“

 

梁辜想说话,嗓子却是被什么堵住“我……..“

 

齐泗娆喃喃自语“你情深似海,我亦如此“红绳紧紧相连,不曾断开。

 

一道天雷紧接着劈下,那处分明就是梁辜所在。

 

纵然齐泗娆为仙,但还是无法施法,护她周全。

 

以身为盾,紧紧的抱住梁辜,“愿你安好,成仙后七情六欲皆不是你困扰之事了“

 

在她眉心轻轻一点,记忆散去。眼睛失神得倒在齐泗娆肩上。

 

火灼热烈烧着皮肤,滚烫着肉,齐泗娆咬住下唇不肯发出一声。

 

但是,浴火重生。仙骨仍在修为上仙。

 

化羽,炽热的红色。巨大的翅膀可以遮天。抱起晕倒的梁辜,温柔的看着倒在怀里的她,温柔一笑。

 

天帝敛着眼看跪倒在地的齐泗娆,缓慢又低沉地说道“那日是我给你仙骨,又帮你位列仙位。现如今你给我带回来一个魅鬼,说她度过天雷劫已经成仙。可她没有仙骨,又如何往返入天庭与地。“

 

齐泗娆回答道“我自会有法子,还请天帝批准“

 

天帝缓缓一叹“她可曾知道你为她做了些什么事吗“

 

“我爱她就足以“

 

小池塘的清波泛起涟漪,荷叶滚落一滴清露。梁辜坐在池塘上的椅子上,双足轻晃,嘴里哼着小调,风吹袭,吹起长发如墨如洗。

 

“梁辜,小心些”齐泗娆在旁提醒。

 

梁辜回头一笑,歪头看着仙人“我知道,泗越”

 

齐泗娆失声轻笑“你够了,不用记恨这么久吧”

 

“要”梁辜说,“月老的红线是怎么求来的啊”

 

齐泗娆撒下一片鱼料,金鱼追赶着竞相争抢。笑,“仙人也有情,只不过淡些罢了。”

 

“天帝帮忙的”

 

那日,齐泗娆是人族将军,古来征战几人回,白衣生血。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入沙地,滚滚黄沙漫天。齐泗娆不肯倒下,即使眼前已模糊一片。

 

“我帮你可好”有人说。

 

“好”齐泗娆应了下来。死后化鬼,后却成了魅。那人说,是执念太深。

 

而后遇见了一个人,情爱成魔。

 

梁辜问“那人是谁啊?泗越”

 

齐泗娆眼睛弯成桥,深情地看着梁辜,轻咬着几个字“是你啊,梁辜”

 

“你坠入魔道,本帝也无法帮你,可是你仙缘极深,也不好剔除”

 

“作灵童你觉如何”

 

齐泗娆赤红着双目,露出嘴中的獠牙“不可能!”随即一声怒吼,风云变色。

 

血色弥漫山谷,花枯树死。

 

“勿要宁顽不灵”天帝玉指一点,手指泛着金光,化魔入仙。

 

净化后的齐泗娆无力支撑,跪倒在地头磕在石地上,模糊了血肉。

 

“谢天帝”

 

几轮春光葬枯荣,独看沧海变桑田。

 

九重天上也不似人间说的那样好,无非是聊天取乐。

 

无事去了月老那,看姻缘。月老低叹一声,“情劫难解,只怪我当时手贱,随手一牵”

 

“那是孽缘了”

 

月老撩起花白的胡须问到“你可记得前世”

 

齐泗娆摇头“不曾”

 

 

“你与这位是天定姻缘,无解。其实前世你为将军,皇上让你娶了公主,做驸马。郎情妾意美美满满,可惜好景不长,你战死沙场,现世你成鬼化魅成魔后成仙,哪知道你妻子为你做了何事啊!”

 

“天帝说我为你做的多,可是他却不知你比我做的多的多”齐泗娆说,对梁辜说。

 

“还好,你化魅我遇见了你”梁辜笑着。

 

月老轻吟“她为了你,焚香静气求你轮回个好胎一求便求了数十年,佛祖感动便施舍十七颗舍利子”

 

“可对你的执念太深…….她杀了那族人,为你报仇噬了血。”

 

梁辜说“于是你来找我了,没想到我那时失忆了”

 

齐泗娆笑了“我便决定再续前缘”

 
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”

 

“因为我想让你自己发现”梁辜大笑,笑得花枝乱颤。

 

“你不如说你其实是胆小”

 

“梁辜”齐泗娆无奈地叫道,并环住了梁辜的腰,头靠在她的肩膀上。

 

“但是我爱你是不容知否的”

 

一个吻落在梁辜的头顶,“是非常爱你的”

 

“行啦,我知道了”

 

 

齐泗娆即使江岸埋白骨,我定会守你到老。

梁辜即使穿山过水我也会找到你,不离不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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